那妇人将刚才钟习川说的话重新复述一遍,只听得苏临哼嗤一声,“我早就知道他们会防着,只不过我可是用他们的萝卜下毒的,这下可是插翅难逃。”
糟了,这姓苏的真他-妈,贱。
沈如溪缓缓往后退,竟在无意中踩到了树枝,咔嚓一声吓得她面如死状。
“谁?谁在那里?”
沈如溪着急地往后寻位置躲,只听得脚步声愈发的近,正当苏临的衣角凸现之时,她的手臂被一道猛力给拽了去。
“没人,你会不会听错了?”
苏临将坛子递到妇人的手上,叮嘱道:“中途务必小心护送,若遇到歹人就大声叫。”
“是的。”
苏临那阴鸷的脸上忽扬起一抹笑,他得不到的东西就只有毁了才安心。
妇人离去之后就按原路返回,因脚步加快,不一会就回到了县衙。
老者接过坛子进行测验,眉头不由地紧皱起来,“这坛内的腌萝卜确实出了问题,这人吃了的确容易上吐下泻,昏迷不醒。”
“我的儿啊,你的命真是好苦啊~”
钟习川忙说道:“大人,自我家腌萝卜现世以来,就多了许多商户摊贩跟风售卖,还请大人让我查看一下这坛萝卜的真伪。”
“请吧。”
钟习川用筷子将坛里头的萝卜给拨到一边去,然后看向底部,当他看到那个字的时候,脑海中如响了一个空雷,炸的他不知所措。
他缓缓地将筷子从里头伸出,真恨不得现在能有个手机让他发微信给沈如溪告知她有关坛子的事。
“怎么样?是你家腌萝卜吧?”
钟习川往外头望去,正好瞧见沈如溪气喘吁吁捧着一坛子而入,心中就定了下来。
“大人,刚才在下让媳妇到家中去取自家的腌萝卜,现在来了,正好做个比对。”
衙役将沈如溪手上的坛子接过,并捎来两个大碗,一并递给钟习川。
“这是我家的。”钟习川说着就将腌萝卜倒出来,“这是大婶的。”说着又将另一个碗给倒满。
沈如溪见状连忙晕倒在地。
“哎呀这是怎么了?”
当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的时候,钟习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个位置靠近的坛子给互调一下,然后假装担心地往前一步。
“媳妇怎么了?”
沈如溪听到钟习川的声音才慢慢睁开眼,喘气说道:“可能刚才跑急了,犯老毛病。”
县老爷:“肃静,既然没事,继续。”
钟习川将两个坛子底部重新查看一遍,然后恭敬说道:“大人,大婶所拿来的那一坛不是我家腌制的。大人请看,我家坛底一到光亮的地方就可看到隐隐有个溪字。
那是我对我媳妇的昵称,而另一个坛子是没有的。”
县老爷将两个坛子认真查看一遍,果真如此。
方氏急了,这分明就是她从沈如溪摊上买的,亲自去的,“你说谎,这就是从你们摊上花三十文买来的,你们刚才使计换掉了,请大人明鉴。”
“这...那要不请大人派人到在下的家中去检查?或者是在场买过我们家,而且家离这里近的,回去拿来瞧瞧?”
“大人,我家就在隔壁巷,可以请衙役随我走一趟。”
县老爷:“好,速去速回。”
沈如溪瞧着举手那人有些眼熟,倒像似来蹲过他们家,当时她还将包子给他吃,看上去人倒是老实。
刚才她假装晕倒,这人也扶着她,应该不会有事。
等待的时光总觉漫长,明明只是小半刻,却觉有一辈子之长。
“大人。”衙役将空坛子带回。
县老爷往坛底一看,立马拍下惊堂木,怒道:“好大的胆子,你这妇人是受何人指使来肆意冤枉的?”
方氏慌了,密密麻麻的冷汗爬满了她的额间,“大人,民妇冤枉啊。”
“冤枉?你还要本官到他家一一开坛查看一番不成?你可知,你肆意冤枉,浪费县衙精力,该打三十大板,罚一百两银子?嗯?”
“大...大...大人,我...我是...我是受苏家指使,他...他给我二十两,说说说是要冤枉卖腌萝卜的小娘子,从...从而得到方子的。”
方氏干脆一口气说出,她才挣那么个二十两,怎么反倒还要罚一百两,这不是要她的命吗?
“此话当真?”
“一言不差。”
“立即传苏临前来问责。”
要是其他人,估计县老爷也不大多说,就这苏临,上年还嚷嚷着要娶他家女儿当儿媳妇,千方百计坏他女儿的名声。
不过那时他才新官上任,暂且难动这条地头蛇。今日,还不让他逮着机会好好教训一顿?
最后不知何人供出了苏临到药铺买药一事,苏临百口难辩,证人证物皆在,念没伤及性命。
故打了二十大板,坐十天牢子,罚一百五十两作罢。更被警告,若是沈如溪一家子出了什么事,都记在苏家的份上。
苏临也就蔫了。
“钟兄,小娘子请留步。”
“田兄,多谢田兄相助。”
“不必,你们应该知道我想打什么主意,明人也不说暗话,这样吧,腌萝卜、泡菜以及薯条酱料的方子我都要,一共八百两,如何?”
沈如溪想了想,泡菜的方子比她预计的少,不过刚才多亏了这人报官相助,估计那供出苏临买药的也是此人所为,就不大多计较。
“好。”
三人一同回到钟家,沈如溪将腌萝卜、腌大白菜、调酱料的手法都现场展示了一遍,还让钟浩文一笔一笔地记下。
检查无误,田有炜的疑惑也解答之后,钱货两讫。
入夜,钟习川洗漱过后掀被上-床,当触到沈如溪的脚丫子的时候被冷的一激灵。
“溪,你的脚怎么这么冰凉啊?”
钟习川说着就往沈如溪的小手摸去,“幸好手有些暖。”然后就检查被窝里头的汤婆子,“这没炭了也不知道加,你还是小孩子吗?”
沈如溪趁钟习川下床加炭的时候,使劲做鬼脸,她才不是小孩子,她只是得了一种病——懒人病,无药可治。
钟习川加好炭后,重新回到床上,想起今日之事,有些后怕地问道:“溪,拿证物的那段时间,你去哪里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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